101李鐸 藥峯 法當償命
公이 自幼로 氣度不凡하니 見者奇之러라 議政公이 嘗曰此兒終必大吾家하리라 年十五에 陪叔母하고 下南鄕할새 於逆旅에 僮僕與人鬪러니 隣人이 稱被歐者將死하고 到寓舍作亂하니一行이 喪氣라 公이 出踞繩床하야 招問其由하고 卽縛其奴하야 付隣人曰殺人者는 法當償命이니 恐其逃故로 今付汝告官하노라 但歐不至傷 而汝敢作亂則 汝亦有罪하리라 言已에 杜門하고 戒僮僕하야 不言이러니 夜半에 隣人이 潛還其奴라 議政公이 聞之하고 㐂曰 此非厥兄所能爲니 吾所以必遣此兒也로라
102柳希春 眉岩
公이 謫濟州하고 又遷于北也에 入大洋하야 風濤猝起하니 同行三船旋敗沒하고 舟中人이 失聲痛哭이라 公이 容色自若하고 丙紙筆하야 有家書處後事하고 且語從者曰 船雖覄이라도 幸有一人脫者어던 可以此로 達於吾親하라 死生은 命也니 奚恨이리오 俄而風止하고 僅得免하니라 後에 見書者 字劃이 謹好하고 則處纖悉하니 皆以爲不可及也니라
103張弼武 栢冶 愛民如子
公은 生而奇偉하고 寡言語하고 不戱遊라 母敎諸子甚嚴하니 公이 最幼라 嘗有失當撻에 泣曰兒罪當笞나 願勿傷肩臀하소서 欲以此孝親이니다 父母異之曰是必起吾門也로다 善武藝하고 爲明川縣監하야 愛民如子라 民有以海産으로 來献者면 令坐前而盡啗之하니라 爲穩城判官에 胡人이 入寇하니 公이 出㐿有功이라 府使 辛敬輿曰 今日之功은 公獨辦也니라 公이曰 下官이 受主將敎而往㐿하니 何敢言功이리까 辛이 喜曰 果若君言이로다 朝廷이 以敬輿報功不實하고 弼武大構邊釁이라하야 只治辛不實之罪하고 竟不賞功하니라
104 楊士彦 蓬萊
公이 生而秀明하고 神精霞擧라 人之見者 不問知其非世上人이러라 爲安邊府使에 忽鑿大池하고 積蒭茭曰備他日軍馬之屯이로라 翌年癸未翟(藩湖)亂에 大兵赴北할새 列邑이 困於挽汲하고 吏民至有受責死者而府獨晏然하니 人이 服其爲眞神人也러라
105 朴應南 退庵
岺南에 有儒士 河沆者以同鄕婦女失行으로 首率州人하야 焚其廬而出之하고 及按驗(자세히살펴 증거를세움)에 久無實狀이라 公이 在憲府時에 以爲此事本晻昧오 至士人私自檀治하니 其漸을 不可長이라하고 文移本道하야 將囚治而一時 薦紳名流率多右沆者하고 復入對筵中에 遂及之하니 咸曰 此는 儒生狂狷이니 不可罪니다 公이 極論其罪狀曰 跡此軰所爲컨대 實乃無賴之行이오 非復儒者擧之니다 何則고 士族失行이 非薄故로 誠欲正其罪면 鄕告于州하고 州聞于朝廷하야 盡得其情而處之라도 未晩이어늘 今乃不然하고 私自結黨焚黜하고 無所稟畏하니 是果儒者之事乎이까 且聖門所謂狂狷이 豈爲此軰而發也리오 不治면 必有後患이리다 宣祖亦駭하야 久之하니라
106李後白 靑蓮 不爲無見
公은 居官盡職하고 律身溝苦라 客至에盃盤冷淡하니 人服其潔이나 只是局量이 狹隘하야 非廟堂之器라 金孝元曰 季眞(公字)은 只是六卿之才라 若至作相이면 我黨論劾하리라 人이 以後白이 與沈義謙相知故로 孝元이 嗛義謙而發此言云이러라 李珥獨曰 季眞은果非相器라 孝元이 不爲無見이나 但無人勝於季眞則 安得(能)劾其爲相乎아
後白字季眞。居官盡職。律身淸苦位至六卿。寒素如儒生。賂遺一切不受。客至盃盤冷淡。人服其潔。只是局量狹隘。非廟堂之器。金孝元常曰。季眞只是六卿之才。若至作相。我當論劾。人以後白與沈義謙相知故。孝元嫌義謙發此言云。李珥獨曰。季眞果非相器。孝元不爲無見。但無人勝於季眞。則安能劾其爲相乎。
後白字季眞。居官盡職。律身淸苦。位至六卿。寒素如儒生。賂遺一切不受。客至。杯盤冷淡。人服其潔。只是局量狹隘。非廟堂之器。金孝元常曰。季眞只是六卿之才。若至作相。我當論劾。人以後白與沈義謙相知。故孝元嗛義謙而發此言云。李珥獨曰。季眞果非相器。孝元不爲無見。但無人勝於季眞。則安能劾其爲相乎。
107 朴淳 思庵 欲掩其跡
宣祖元年에 公이 爲大提學하고 李滉(退溪)이 爲提學이러니 公이啓曰 大提學提學이 雖同是舘閣之職이나 提學之任이 不如大提學之重也니다 今臣이 爲主文而李滉이 爲提學하야 高年碩儒反居小任而後進初學之士 乃處重地하니 請遞其任하야 以授之하소서 王命議于大臣하니 皆以淳言爲然이라 於是에 相換하니라
鄭介淸이 受學于公이 幾爲十餘年이오 公이 愛之를 如親子弟하야 薦爲齋郞하니 介淸之於公에 義則師生이오 恩猶父子라 及公이 失勢에 介淸이 反附東人하야 欲掩其跡하고 時往淳家하야 致其款意하니 人이 無不痛憤하되 公猶不疑曰 介淸이 本微賤하니 若不乘時附勢면 難以入身이니 何足恠乎아
宣廟元年。大提學朴淳啓曰。大提學提學。雖同是館閣之職。提學之任。不如大提學之重也。今臣爲主文。而李滉爲提學。高年碩儒反居小任。而後進初學之士。乃處重地。請遞其任以授之。命議于大臣。皆以淳言爲然。於是相換。朝野記聞
鄭介淸受學於淳。淳愛之如子弟。幾爲十餘年。薦爲齋郞。介淸之於淳。義則師生。恩猶父子。及淳失勢後。介淸反附時人。欲掩其跡。時往淳家。致其款意。人無不痛憤。淳猶不疑。待之如一。介淸往謁淳于永平白雲山下。淳問曰。汝自何而來。介淸對曰。自務安本家來矣。女奴問介淸去就於其僕。其僕曰。京留廿餘日。今始來此矣。女奴曰。以何事而久留京中。僕曰。側聞谷城有關。吏曹判書。約以除授。判書。卽李山海也。未幾。介淸果除谷城。淳聞之曰。介淸本微賤。若不乘時附勢。難以立身。何足怪乎。牛山混定錄
108 盧守愼 蘇齋
尹春年者는 李芑之黨也라 於公에 童稚交也라 逐日來訪하야 欲有所語이어늘 公이 覵知其意하고 每邀隣友李敏德於坐하야 使不得發口하야 遂爲李芑所擠하니라 其後에 春年語人曰 吾欲指寡悔(公字)以生路나 李敏德이 在傍하야 無隙可語하니 可惜이로다 公이 聞之曰吾之保有今日이 正賴此耳로라 渠發言而不從則必殺我오 從之則吾平生을 盡棄之耳니라
尹春年於先生。童稚交也。逐日來訪。欲有所語。先生覸知其意。每邀隣友李敏德於坐。使不得發口。遂爲芑所擠。其後春年語人曰。吾欲指寡悔以生路。李敏德在傍。無隙可語。可惜。先生聞之曰。吾之保有今日。正賴此耳。渠發言而不從則必殺我。從之則吾平生盡棄之矣。
109 鄭惟吉 林塘
公은 風度凝遠하야 人不能而聲色闚測而見者 皆以公輔로期之러라 尹元衡이 當國하야 爲其子求婚하되 公이 峻却不納하고 鄭汝立이 陰鷙暴盛하야 衆畏其口하야 側目視之라 汝立이 嘗於經筵中에 極詆大臣之異己者하야 爲敲撼計하되 左右無能難하니 公이 正言斥之하니라 及謂同宗會에 宗人이 有欲邀汝立者하니 公이 不許러니 後에 汝立이 謀叛族誅에 人이 始服其明이러라
110 李俊民 新庵
公이始登第에有一相識 在史局者하야 慰薦公이러니 及其爲銓郞에 衆이 咸謂公儁望宜先人銓 而不復薦引하니라後에 其人이 因事하야 廢于家하고 有老母하야 貧窮甚이어늘 公이 分祿俸及便養之物하야 惠遺不絶하니 其人及歎曰 吾有友如此而不知하니 摧困이 宜矣로다 公이 在寧邊戎幕에 日起居于兵使하야 曲盡下官之禮하니 兵使謝曰 見公器度하니 非久於 幕佐라 他日에 我必爲公管下리라 公이 擁族關西에 其人이 果爲肅川府使하야 負弓矢先驅하니라 在寧越時에 有一書生이 請見曰方讀書雉岳에 願得三年之糧이니다 公이 不復問其姓名하고 輒與之하니 復告以運致爲難이어늘 卽使人輸送하니라 後에 公長西銓而其書生이 爲佐貳曰 我曾是乞糧生也니다 公이 始知之하니라
在寧越時。有一書生請見曰。方讀書雉岳。願得三年書糧。公不復問其姓名。輒與之。復告以運致爲難。卽使人輸送。後公長西銓。而其書生爲佐貳曰。我曾是乞糧生也。公 始知之。
初赴羅州。州惑堪輿家言。以州無人才。請移鄕校。公題其狀曰。兀然端坐。終日讀書。如是十年。人才不出。更呈。呈者不敢復言。始登第。有一相識在史局者尉薦公。及其爲銓郞。衆論咸謂公儁望。宜先入銓。而其人不復薦引。後因事廢于家。有老母貧窮甚。公分祿俸及便養之物。惠遺不絶。乃歎曰。吾有友如此而不知。摧困宜矣。嘗以廉白薦一武人。其人作牧耽羅。送一駒於公。公受而畜之。久之遞歸來謁。使人牽入其所騎馬。乃款段也。公曰。武將不可騎如此馬。吾有馬。合於武士。卽與之。 其人後乃知其爲所送駒。每服公德量。公之處事多此類。公雖好飮酒引滿。往往爲滑稽。然而嚴毅峻潔。見有巧言諂笑者。幾欲唾罵。於人愼許可。未嘗妄交游。旣交久而益篤。所與善皆名賢。尤尙氣槩
111 邊協 南湖
公이 嘗日倭熟知三路形勢하고 日本이 强甚하고 馬島變詐하니 他日之虞를 不可言이로다 壬辰之亂에 王이 遣申砬하야 禦之할새 行日에 臨軒하고 召見하고 問賊如何오 砬이 意輕之어늘 王이曰 邊協이 每言倭最難敵이라하니 卿何易(이)言也오 未旬日에 砬이 果敗死라 王亟稱之曰 協은 誠良將이라 予常不忘하니 此人이 若在면 吾豈憂倭賊哉아 嗟惜久之하니라
112 洪聖民 捽翁
公이 九歲에 隨祖母夫人于安城郡이러니 郡人이 遺以時果어늘 公이 嬚其無辭하야 却不食하니 夫人이 聞之하고 詑曰吾有孫矣로다 早失父하고 受業於伯兄할새 一日이 甚悲泣이어늘 伯兄이 怪聞之한대 對曰吾受學數月에 未蒙笞林之하니 此는 哀吾之孤而不以笞楚加我니 吾是以悲니다 伯兄이 感泣하야 誘掖(이끌어도와줌)不倦하니 學業이 日進하니라 宣祖嘗論唐太宗心術不正하니 公이 進言曰 唐宗이固不正이라 然이나 能容直諫하야 致太平이어늘 若殿下는 誠無讓於三代之君 而若好問之德則或愧於唐宗矣이니다
113 李山甫 鳴谷 跌足折齒
兒時에 與群兒로 戱氷上이라가 跌足折齒라 群兒惧爲父母所譴責하야 謀所以飾詐者라 公이曰 叔父嘗以不欺로 見敎하니 吾當以實對하리라 叔父는 卽土亭先生也라 後土亭이 聞之하고 稱歎不已하니라 土亭이 嘗指路傍石佛曰 此物이 亦有父母否아 公이曰父天母地니다 土亭이 大奇之曰此兒當作大人君子로다 嘗在江榭讀書할새 諸友共拉公登舟하야 抵奉恩寺러니 諸友先入寺라 日暮에 還舟則 公이 在舟中讀書하니 諸友共嘲之라 公이曰父兄有敎하니 不敢違也로라 公이 將入科場에 同業生이 忽被錮어늘 公이 惻然曰我不忍獨赴로라 遂與同歸하니 人以爲難이러라
公少從土亭하야 學할새 語黙坐立을 一遵其敎하고 急於濟物하고 見人厄窮하면 猶飢渴之在身하고 聞人有一善이면 㐂以稱道之하고 或言人過惡이면 恒若不聞者하니 土亭이 曰可以托六尺之孤하고 毅然有不可奪之節이로다 公이 深於易學하니 盖得之於土亭이오 又洞曉(통효)象緯하야 當辛卯年間에 仰觀俯察하고 諒以國事로 爲憂러니 及倭變之作에 其言이 果驗耳하니라
114 柳成龍 西崖
公이 勝冠에 入冠嶽山하야 讀書할새 㐂其寺僻하야 只留一童僕하야 供炊하고 俯讀仰思러니 一夕에 有僧遂前하야 謂曰 讀書空山에 不畏盜乎아 盖僧이 聞公督學하고 乘夜作偸兒狀하야 以驗所守也라 公이 笑曰安知汝之非盜耶라하고 讀書自若하니 僧이 歎服而去하니라
宣祖時에 有請印六臣傳이어늘 王이 怒曰家藏六臣傳이면 以叛逆으로 論하리라 左右震恐이라 公이曰 國家不幸而有難이면 欲臣等으로 爲申叔舟乎이까 爲成三問乎이까 王이 力之霽怒라 古人이 有以臣言回天者러니 其近之矣로다
115 鄭琢 藥圃
公이 少時에 見曹南溟이러니 臨別에 南溟이 忽曰我有一隻牛하야 贈君하노니 君可牽去니라 公不省所謂어늘 南溟이 笑曰君이 辭氣大敏銳하야 歷愧之足이 易於一蹶니 參以遲鈍이라야 及能致遠이니 此吾所以贈牛也로다 公이 拜謝受敎하니라 公이 晩年에 謂人曰 今數十年에 幸無大過는 南溟先生之賜也니라
李浚慶이 善知人이러니 一見公하고 深器之曰 貌類雌龍하니 他日에 必大貴하리라
116 鄭崑壽 栢谷
公이 壬辰亂에 以陳奏使로 入明請兵할새 詣尙書石星하야 痛哭哀訴하야 悲不自勝하니 星亦感動出涕하니라 嘗爲判義禁에 有武人之犯贓者라 有一僚員이 駭其杖之不猛下하야 語之曰王府之杖이 固如是乎아 公이曰年少僚宰之言이 非矣로다 王府는 乃士大夫就理之所也라 重杖貪贓武夫快則快矣라 一成規例則豈無吾軰亦不免之悔也오 其人이 深服之하니라
117 李舜臣 月色甚明
兵曹正郞 徐益이 有所親이 在訓鍊院하야 欲越次薦報하니 公이 以院中掌務官으로執不可하니 益이 招公하야 庭詰之한대 公이 辭色不變하고 直辨無撓하니 益이 大怒하야 盛氣臨之하니 公이 從容酬答하야 終不少沮하니라 益이 本多氣傲人하야 雖同僚나 亦憚之하야 難與爭辨하니라 是日에 下吏在階下하야 皆相顧吐舌曰 此官이 敢與本曹로 抗하니 獨不顧前路耶아
公이 嘗在陣하야 晝夜戎嚴하고 未嘗解甲而臥라 一夜에 月色甚明하니 公이 忽起하고 飮一杯하고 悉召諸將曰 賊多詐謀하야 無月時에 固當襲我나 月明에 亦應來니 不可不儆니라 遂吹角하야 令諸船으로 皆擧碇이러니 俄而오 候船이 告賊來하니 落月掛西하고 賊船從陰黑中來者를 不可勝數라 中軍이 放大砲吶喊하고 諸船이 皆應하니 賊知有備하고 不敢犯而退하니 諸將이 以爲神이러라
118 羅級 後谷 盜亦我赤
公이 審公州할새 歲大侵하야 人相食하되 州倉은 陳腐巨萬而閉糶不賑하니 飢民이 相聚爲盜라 通判이 請捕한대 公이曰 盜亦我赤子라 濟活則自當하야 奠居니 立祖其死而不知發하고 反勦殺耶아 通判이 有所希冀捕告陞職 而公이 終不應與하고 乃悉集窮民及士之流寓者하야 開倉大賑하고 左右撫循하야 朝夕視餔하니 所全活이 幾萬人이라 方伯이 責以擅用國穀하니 公이曰 穀可得니 民命은 不可續이오 且齎盜糧이 非計也라하고 乃辭夜去官하니라
在公州。歲大侵人相食。州倉陳腐巨萬。而閉糴不賑。飢民相聚爲盜。通判請捕公曰。盜亦我赤子。濟活則自當奠居。立視其死而不知發。反勦殺耶。通判有所希冀。捕告陞職。而公終不與。乃悉集窮民及士之流寓者。開倉大賑。左右撫循。朝夕視餔。所全活幾萬人。方伯責以擅用國穀。公曰。穀可得。民命不可續。且齎盜糧。非計也。乃辭疾去官
119 李元翼 梧里 徒死無益
壬辰亂起에 州郡이 瓦解하고 上下悵沮하야 莫有鬪志라 公이 募得壯士數人하야 詣闕請曰 臣이 以宗戚貴臣로 不忍坐視顚覆이니 願旣先死陣前이니다 宣祖壯之하야 下其儀廟堂하니 以爲李某는 羸病一書生이라 徒死無益이니다 卽不許하니라
光海君이 遣六卿하야 就公第하야 問民事한대 公이 請設宣惠廳하고 行大同法하니 其法이 每春秋에 逐田民一結하야 各收米八斗하야 輸於京庫하야 以時로 俵給各司私主人하야 私自貿納上供諸物하고 視時市價高下而優剩其數하고 使主人으로 亦得以自資하고 此外는 不許尺布升米도 加徵民戶하고 以革私主人 防納什倍之弊하고 科條精密면 經久可行이라 光海君이 命先試之畿內하니 巨室豪民與主人等이 皆失防納大利하고 百途沮撓하니 光海君이 屡欲罷之나 以畿民이 爭言其便故로 行之하야 無弊하니라
初仕楒院하야 典祀昌陵할새 奉常童奴偸食籩實하니 公卽夜馳還하야 改受行事하고 奴當坐法이라 公이 悶其迷騃誤陷하야 力言于覆啓諸宰하야 得末減하야 不死하니라
俄而壬辰亂作。州鎭瓦解。上下懾沮。莫有鬪志。公募得壯士數人。詣闕請曰。臣以宗戚貴臣。不忍坐視顚覆。願卽先死陣前。宣廟壯之。下其議。廟堂以爲李某。羸病一書生。徒死無益。卽不許出。
光海仍遣六卿就第。問民事何先。公請設宣惠廳行大同法。其法每春秋。逐民田一結。各收米八斗。輸於京庫。以時俵給各司私主人。使自貿納上供諸物。視時市估高下而優剩其數。使私主人亦得以自資。此外不許尺布升米加徵民戶。以革防納什倍之弊。科條精密。經久可行。光海命先試之畿內。巨室豪民與私主人等。皆失防納大利。百途沮撓。光海屢欲罷之。以圻民爭言其便。故行之至今。
初仕槐院。典祀昌陵。奉常童奴偸食籩實。公卽夜馳還改受行事。奴當坐法。公悶其迷騃誤陷。力言于覆啓諸宰。得末減不死。常飯于體府。飯中有沙。卽潛吐袖裏斂之。坐客亦不識也。
120 金千鎰과 論介 (김천일과 논개)
論介는 晉州妓也라 壬辰亂에 晉州城이 以數千兵으로 能退十萬大敵하니라 倭兵이 再侵에 城中兵이 至六萬하니 人皆謂守城無慮라하되 論介獨憂라 金千鎰이 問其由한대 對曰 前則兵雖少나 將帥相愛하고 號令이 出一하니 此爲得勝之本이러니 今雖兵多 軍無統率하고 將不知兵하니 是以爲憂로라 千鎰이 以爲妖言이라하야 欲斬한대 左右勸解乃止하니라 及城陷에 論介捕賊將腰하고 投江俱死하니 後人이 名其岩曰 義妓岩라하니라
121 李慶涵 晩沙 人之酒量
李慶涵은 善飮酒라 宣祖時에 明使朱某之來也에 自負酒量之大어늘 朝廷이 擧公敵之라 朱使先醉倒하니 公復命한대 王曰能復飮乎아 又賜三大椀하야 飮之하고 辭退에 走趨如常이러라 公이 嘗曰 人之酒量은當以入講經筵하고 出治公務로 爲準이니라 其號喧失儀者는 飮雖多나 何可謂之量也리오
122 李德馨 漢陰 道不可假
壬辰亂에 倭將이 進逼大同江하야 請見李公議和하니 公扁舸로 會于江中이라 是日에 君臣諸將이 在江岸望見者無不疎然失色이러라 公見賊하고 辭氣自若하고 數罪曰若等이 無故興兵하고 壞却數百年通好하니 是何意耶아 玄蘇等이曰 吾欲假途하야 入大明而朝鮮이 不許하니 譬如將入人家에 不得不先撤藩籬也니라 公이曰 爾欲犯我父母之邦而吾我假途하니 國可亡이언정 道不可假니라 自此로 兩國之好絶矣니 何和可議오 聲氣俱厲하니 賊不敢復言이러라 後에 玄蘇亟稱於人曰倉皇之際에 言語氣色이 與昔日樽俎時(공식적인연회)로 無異하니 人所難及也로라
追及平壤。賊進逼浿江。又請見公。公片舸。會于江中。是日。群臣諸將在江岸望見者。無不悚然失色。公見賊。辭氣自若。數之曰。若等無故興兵。壞却數百年通好。是何意耶。玄蘇等曰。吾欲假道入大明。朝鮮不許。譬如將入人家。不得不先撤藩籬也。公曰。爾欲犯我父母之邦。而脅我假道。國可亡。道不可假。自此兩國之好絶矣。何和可議。聲氣俱厲。賊不敢復言。後玄蘇亟稱於人曰。蒼皇之際。言語氣色。與昔日尊俎時無異。人所難及也
123 李恒福 白沙
宣祖乙未에 王이曰 斬級으로 討之則秀吉之軍이 似當爲畫而賊兵이 彌滿하니 是何故耶아 公이曰 任事之人所當詳錄軍功而乃如是하니 甚爲未穩이니라
光海君癸丑逆獄에 有慈山人李春福者하야 爲人所告라 引金吾郞(義禁府別稱)到慈山跟捕(죄인을쫓아가 잡음)則 境內에 無李春福而有李元福이라 金吾具聞于朝하야 鞫廳에 欲拿問之어늘 是時에 公이 以委官으로在座이라가 見群議已定하야 堅不可破하고 欲不言則恐無幸橫罹하야 乃曰 吾名 李恒福이 亦與彼相近하니 須上章自辨然後可免矣이로다 左右相笑하고 事遂寢하니라 時에 逆獄이 大起하고 收司之律이 甚嚴이라 公不動聲色而能以一語로 解之하니 人이 莫不偉之러라 一日에 見人情迹不明而有誣伏者하고 公이 歎曰 吾嘗見擣松皮이 成餠矣러니 今見擣人而成逆賊矣로다 其氣像이 恢廓 하고 雜以諧詼而獄賴而平反者甚多하니라
癸丑逆獄。有玆山人李春福者爲人所告引。金吾郞到玆山跟捕。則境內無李春福而有李元福。金吾具聞于朝。鞫廳欲拿問之。時鰲城以委官在座。見群議已定。堅不可破。欲不言則恐無辜橫罹。乃曰。吾名亦與彼相近。須上章自辨。然後可免矣。左右相笑。事遂寢。時逆獄大起。收司之律甚嚴。公不動聲色而能以一語而解之。人莫不偉之。一日。見人情跡不明而有誣伏者。公歎曰。吾嘗見擣松皮而成餅矣。今見擣人而成逆賊矣。其氣像恢廓。雜以諧詼。而獄事賴而平反者甚多
公이 在光海時 謫北之日에 金瑬送之東郊할새 與衆賓으로 辭退러니 公이 獨留之하고 謂曰吾今行이 必不還이라 環顧當世에 其可托以宗事大計者는 無踰於君이니 吾故留之로라 事到今日에只有廢昏立明一節 而惟君勉之하라 前者에 金瑬 暇日에 造公陪語久之러니 公이 出一丈幅畵하야 以示仍問曰 此畵何如오 盖其畵은 爲畵一馬繫於柳樹下하고 且書所畵年月日于右方者也라 金瑬諦視之하니 似是手生者所寫라 對曰以愚所見컨대不知其爲善品이니라 公이 笑曰 吾意則不然하니 幸令公은 持去하라 欲推畵主以與之하노라 瑬敬語賫歸하니라 所寓適在京城內道旁이라 乃揭其畵于壁上하고 客至에輒詢之하니 久而莫能知其主者라 賫(가져올 재) 輒(문득 첩) 詢(물을 순) 驟(달릴 취) 闖(말이문을나오는모양 틈)
一日에 天陰하고 雷雨驟至라 有闖門而入者라 瑬迓之座하야 與語하니 非素際也라 雨勢仍注하니 遂相對移時라 客이 就壁上所揭畵하야 識之曰此殆吾所曾見者歟코저 瑬問曰不識케라 公이曾見於何處오 又能知畵之者否아 客皆不明言하고 第欲得以袖歸어늘 瑬亦不許하니라 少頃에 侍婢進酒饌이 頗豊潔이라 相與酬酌而罷하니 盖所謂客은 卽仁祖大王이 方爲宗室綾陽君時也라 瑬入謂夫人曰 吾家方若乏食이어늘 夫人이 何以有此饌耶아 對曰 妾이夜㒱(夢)天雨甚이어늘 傳說車駕來幸이라하고 及至座에 與語하니 一如今日客來之狀이라 妾이 必異之故로 敢有此設耳니다 未數日에 其客(綾陽君)又來訪欵語하고 愈欲得畵以歸하되 瑬又不許라 然이나 念旣爲近屬公子하야 屡出하니 不可不一謝라하고 乃造門厚하니라 自此로 往返하야 情義密勿하야 遂成反正大業하되 竟不知其畵出於某人也라 至反正後에 仁祖置酒別殿하고 命諸元勳하야 入見하고 從容良久라 敎于瑬曰 向時에 卿所揭壁上畵馬一幅은 未知得於何人耶아 此正予少時에 膺先王宣祖命而寫之者로라 瑬起拜하고 對曰 臣이 嘗爲故相臣李恒福從事하야 遊好甚篤하야 因以得此幅耳니다 又述其語大略하니라 旣出에 乃招公之子井男하야 問其得之之故한대 對曰宣祖於末年에 一日에 賜先人私對하고 且令諸王子王孫으로 出見하고 遂以其所書及畵로 示之하니 先人이 遍觀其書畵하고 獨得此幅而歸에 宣廟許之하니 是其曲折也니다 於是에 瑬始大悟하고 知公之傳畵意有所在하니라
公謫北日。昇平公送之東郊。與衆賓辭退。公獨留之謂曰。吾今行必不返。環顧當世。其可託以宗社大計者。亡踰於君。吾故留之。事到今日。只有廢昏立明一節而已。唯君勉之。是雖不見於前此公私記載。揆以時勢大體。宜亦不誣者。乃今獲聞傳畫事本末。尤可異焉。其言曰昇平暇日造公陪語。久之公出一丈幅畫以示。仍問曰此畫何如。蓋其畫爲畫一馬繫於柳樹下。且書所畫年月日于右方者也。昇平諦視之。似是手生者所寫。對曰以愚所見。不知其爲善品。公笑曰吾意則不然。幸令公持去。必推畫主以與之。昇平敬諾賫歸。所寓適在京城內道旁。乃揭其畫于壁上。客至輒詢之。久而莫能知其主者。一日天陰雷雨驟至。有闖門而入者。昇平迓之座與語。非素際也。雨勢仍注。遂相對移時。客就視壁上所揭畫識之曰。此殆吾所曾見者歟。昇平問曰不識公曾見於何處。又能知畫之者否。客皆不明言。第欲得以袖歸。昇平亦不許。少頃侍婢進酒饌頗豐潔。相與酬酢而罷。蓋所謂客。卽仁祖大王方爲宗室綾陽君時也。昇平入謂夫人曰吾家方苦乏食。夫人何以有此饌耶。對曰妾夜夢天雨甚。傳說車駕來幸。及至座與語。一如今日客來之狀。妾心異之。故敢有此設耳。未數日仁祖又來訪款語。愈欲得畫以歸。昇平又不許。然念旣爲近屬公子屢屈。不可不一謝。乃造門焉。自此往返。情義密勿。遂與翊戴。共成中興大業。竟亦不知其畫出於某人也。至反正後仁祖置酒別殿。命諸元勳入見。從容良久。敎于昇平曰。向時卿所揭壁上畫馬一幅。未知得於何人耶。此正予少時膺先王命而寫之者。昇平起拜對曰。臣嘗爲故相臣李恒福從事。游好甚篤。因以得比福耳。又述其語大略。旣出乃招公子井男問其得之之故。對曰宣廟於末年。一日賜先人私對。且令諸王子王孫出見。遂以其所書及畫示之。先人偏觀諸書畫。獨得此幅而歸。宣廟許之。是其曲折也。於是昇平始大悟。知公之傳畫意有所在云。
124 任叔英 疎庵
有洪姓老儒與公으로 素相善이라 公이 謂人曰 洪某不久에 必入邪徑(부정한마음,행위)矣리라 渠前日에 過我할새盛稱栗谷道學高明하야 優於孟子라하니 渠安敢妄論先賢이리오 其意不過以吾軰尊尙栗谷일새 要以此悅我니 其用心이 已左하니 何所不至리오 未幾에 洪이 交結李爾瞻하야 得除金吾郞하고 受其陰嗾하야 潛放死囚러니 事發에 幾不測이어늘 爾瞻이 庇之得免하고 遂爲棄人하니라
125 吳允謙 楸灘 㪤倫敗紀
(此眞也) 平康縣監 金玉君子件(一云公, 一云 申象村)
公自在髫齕으로 有老成之名하야 先軰大人之見者莫不以他日名世醇儒로 期之러라
反正後에 有 一勳臣이 白于仁祖曰 中廟定國後에 以燕山宮人으로 分賜功臣하니今可倣而行之니다 公이 進曰 光海宮人이 多有進環者而今日勳臣은 皆是曩日北面之人이라 自上으로 雖有分賜之命이라도 猶尙以死牢辭니 豈自下로 先請乎아 㪤倫敗紀莫此爲甚니다 上이 欣然曰 卿言이 良是로다 余敢不敬聽아
公諱允謙字汝益。降以嘉靖己未。自在髫齡。有老成之名。先輩大人之見者。莫不以他日名世醇儒期之
126 申欽 象村 絶無嗜欲
公이 自以連婚宮掖恒加謹畏 都尉親迎時에 舊第隘陋어늘 該官이 請依例繕修한대 公이曰廬雖弊나 足以行禮라하고 終不易一椽하니라 寢廡傾塌이어늘 家人이 請治한대 公이曰國事未定하니 何以家爲오하니라 恬於貧約하야 絶無嗜欲하고 山蔬佐脫粟하되 亦不爲苦러라
自以連婚宮掖。恒加謹畏。都尉親迎時。舊第隘陋。該官請依例繕修。公曰。廬雖弊。足以行禮。終不易一椽。寢廡傾塌。家人請治。公曰。國事未定。何以家爲。恬於貧約。絶無嗜欲。未嘗以家事經心。山蔬佐脫粟。亦不爲苦。不喜與人造請。公退杜門。蕭然一寒士也。遇患難益堅操履。處貴顯尤戒滿盈
127 李廷龜 月沙 奉酒叩謝
公이 嘗於經筵中에 金尙容以大司諫으로 極論宮禁이 不嚴하고 請謁恣行하니 上이 震怒曰爾爲諫官하야 何不盡言彈劾고 左右悚悸하야 莫敢言하고 或以爲狂戇失言이라하니 公曰 尙容之言은 非失言也니다 自上으로 體念하야 有則改之하고 無則加勉이니다 上意稍解(조금이해함)曰予無如是之事라 然이나 當申戒宮中也리라 嘗奉使關北하야 還道楓岳할새 有父老數十이 越疆迎謁하고 自言歙谷民하매 相公이 在度支에 嘗活吾邑하니 不敢忘德이니다 各奉酒叩謝(머리를조아려사례,사죄)然後에 去니라
嘗於筵中。金公尙容以大司諫極論宮禁不嚴。請謁恣行。至於官爵刑獄。亦未免外人得而議之。王子肆行非義。上震怒曰。爾爲諫官。何不盡言殫劾。左右悚悸莫敢言。或以爲狂戇失言。公曰。尙容之言。眞鯁直之言。非失言也。自上當體念。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今下敎諫官何不盡言。亦大哉之言也。人臣進忠直之言。人主旣能容之。又使之盡言。諫官直言。乃其職耳。誰不竭誠盡言。上意稍解曰。予無如是之事。然當申戒宮中也。
摠管使關北行園。還道楓岳。有父老數十。越疆迎謁。自言歙谷民。相公在度支。嘗活吾邑。不敢忘德。各奉酒叩謝然後去。
128 李貴 黙齎
壬辰亂에 王이 西幸하니 公이 請親征한대 左相尹斗壽切責曰此何等時 而欲爲親征乎아 公이 曰來此宰臣이 束手無策하고 徒爲晝睡鳴鼻하니 與其坐而待亡이론 曷若親征고 不然이면 請遣體察使하소서 斗壽曰黃廷彧이 方聚軍海西等邊하니 不必更遣大臣이니라 公이曰廷彧이 大失人心하야 不如不送이라 今日朝臣이 別無奇策而乃沮親征之計可乎아 斗壽怒曰國雖危亡이나 亦有朝廷體面이니 爾安敢廷辱大臣乎아 公이曰 今日亡國은 非李貴也라 乃大監軰亡之라 而又惡聞人言하니 更欲亡箕城乎아(箕城=平壤)
白沙雜記에 曰余居家接客에 常以任眞(天)爲貴하고 不主末禮라 故로 親朋이 亦知此風習하니라 一日에 李長城玉汝(李貴의 字)官罷歸鄕할새 道過京城하야 訪余於家러라니 適余不在라 玉汝勒馬臨門하야 呼女奴分付曰爲我語吳嫂하라 我俟令公歸家하야 卽當再訪하리라 我管下奴子幾名이오 馬幾匹이니可照此數하야 具夕飯하되 萬無遲誤하라 未幾에 余自外至則吳娘이 笑迎曰人謂長城이 迂濶이러니 今果驗矣로다 進賜不在而勑我具飯를 如自己老婢하고 少無難色이로다 俄而玉汝携妾叩門하고 狎坐中堂하야 進飯相噱하야 不知有主客之禮러라
而且請行親征之擧。宣廟答曰。備邊司招李貴議計。時左相尹斗壽。坐賓廳切責曰。此何等時。而欲爲親征乎。公答曰。來此宰臣。束手無策。徒爲晝睡鳴鼻。與其坐而待亡。曷若親征乎。公又請遣軆察使。而爲尹相所阻。至於怒叱曰。國雖危亡。亦有朝廷體面。爾敢廷辱大臣乎。公答曰。今日亡國。非李貴也。乃大監輩亡之。而又惡聞吾言。更欲亡箕城乎。
文靖公事實 龍蛇扈從錄
上答曰。備局招李貴議計。時左相尹公斗壽坐賓廳。切責曰。此何等時。而欲爲親征乎。答曰。來此宰臣束手無策。與其坐而待亡。曷若親征。又請遣體察使。而爲尹相所沮。至於怒叱曰。國雖危亡。亦有朝廷體面。爾敢廷辱大臣乎。答曰。今日亡國。非李貴。乃公輩。而又惡聞吾言。更欲亡箕城乎。
居家接客眞卛爲貴9(白沙先生別集卷之四)
余居家接客。常以任眞爲貴。不主末禮。故親朋亦知此習。一日。李長城玉汝 名貴 官罷歸鄕。道過京城。訪余於家。適余不在。玉汝勒馬臨門。呼女奴分付曰。爲我語吳嫂。我竢令公歸家。卽當再訪。我管下奴子幾名馬幾匹。可照此數。具夕飯待之。萬勿違誤。未幾。余自外至。則吳娘笑迎曰。人謂長城迂闊。今果驗矣。進賜不在而勑我具飯。如自己老婢。少無難色。俄而。玉汝携妾叩門。狎坐中堂。進飯相噱。不知有主客之禮。
129 鄭忠信 晩雲 破甕倒覄
公年十五에 入番兵하니라(老妓饋遺事)
壬辰에 權慄이 爲光州牧使하야 起兵討賊할새 公이 以知印으로 常在左右하니 權公이 絶愛幸之러라 一日에 權公이 嘗送兵하야 偵探于賊陣할새 公이 請同往한대 權公이 呵之曰汝小兒往將何爲오 公이 固請하니 遂遣之하니라 馳列賊陣則賊已退去 公이 周視村家러니 有破甕이 倒覄이어늘 公이 戱而射之하니 有一病倭 隱伏이러니 中箭而死라 遂斬其首하야 懸於旌竿而來하니 權公이 大奇之러라
公이 至義州하니 李白沙以兵判으로 在行朝러니 一見하고 知其爲英才하고 遂留置幕下하야 授以左史(傳記)等書하니라 上이 在灣上하고 公이 登武科하니 上이 語白沙曰 卿이 嘗謂鄭忠信才러니 今出身矣로다 其以來見하라 及見에 獎之曰年尙少하니 俟稍長(壯)可大用也리라
鄭將軍。本光州知印。穎悟出衆。權元帥爲牧使時。絶愛幸之。壬辰之亂。年十七。牧使陞爲本道方伯。起兵勤王。忠信從之。方伯嘗送兵。偵探于賊陣。忠信請同往。公呵之曰。汝小兒往將何爲。忠信固請。遂遣之。馳到賊陣。則賊已退去。忠信周視村家。有破甕倒覆。忠信戲而射之。瓮中有病倭隱伏。中箭而死。遂斬其首。懸於旗竿而來。權公大奇之。
。達龍灣。足爲之繭。白沙李相以本兵在行朝。一見知其爲英材。遂留置幕下。仍授以左，國，史記等諸書。公聰明絶人。過目輒成誦。自是貫穿古文，子，史。雖專門學究。有不能加也。秋。宣廟命設科灣上。以慰本道及扈從諸臣。公乃登武丙科。宣廟爲賜對奬諭曰。年尙少。竢稍壯。可大用也
130 崔鳴吉 遲川 以喪具隨
仁祖戊寅에 淸이 徵我兵이어늘 公이 以爲城下之盟은 勢窮力屈하야 計非得已나 今日助兵은 義不可許라하고 不肯從하니 淸人이 大怒하야 嘖言日至하니 擧朝震駭라 公이 言於上曰 我一二大臣이 爲此事死라야 始有辭於天下後世오 况此는 臣實主之니 請往自當니다 於是에 復赴瀋(瀋陽 奉天)하니라 旣至則引公入詰曰 誰沮助兵고 公이曰 我爲上相하야 無所不當知니 事出於我라 不敢逃死로라 淸主義而釋之하고 終公在相府에 一不助兵하니라 始公之行에 人謂必死하고 公亦自度不免하고 以喪具隨하고 親戚子弟皆哭送이로되 公乃泰(夷)然하니라
戊寅秋。進上相。北人復侵中國徵我兵. 公以爲城下之盟。勢窮力屈。計非得已。今日助兵。義不可許。不肯從。淸人大怒。嘖言日至。擧朝大震。公言於上曰。我一二大臣。爲此事死。始有辭於天下後世。況此臣實主之。請往自當。於是復赴瀋。旣至則諸貴人列坐於堂。引公入詰曰。誰沮助兵。公對曰。我爲上相。無所不當。知事出於我。不敢逃死。淸主義而釋之。終公在相府。一不助兵。始公之行。人謂必死。公亦自度不免。以喪具隨。親戚子弟。皆哭送於道。公乃夷然。
131 張維 谿谷
丙子亂後에 被擄人이 有逃還者어늘 朝廷이 畏虜嚇하야 欲刷還(送)한대 公이 極陳其不可曰 此는 天理人情之所不忍爲且以堂堂國家로 忍爲醜虜之一言하야 棄我赤子하야 委之虎口也리오 諸議不以爲是하니 公이 爭以去就하고 至曰異日賊至면 何面目으로 發號施令하야 令執干戈하고 以抗賊乎아 公이 以此로 與時議不合하야 辭遞(棄官職)하니라
時被虜人有逃還者。朝廷畏虜嚇欲刷送。公亟箚陳其不可曰。此天理人情之所不忍爲。昔平原君一公子也。身執於秦。猶不肯出魏齊。今以堂堂國家。忍爲醜虜之一言。棄我赤子。委之虎口也。諸議不以爲是。公復條六說。爭以去就。至曰異日賊至。何面目發號施令。令執干戈以抗賊乎。公以此與時議卼臲。辭遞爲議政府右參贊
132 成運 大谷
公의 所友는 曹南冥 徐花潭 李土亭 皆間世名賢이오 與南冥으로 最爲莫逆이라 南冥은 有壁立千仞氣像而 公은 濟以溫厚하니라 南冥이 自京으로 南歸時에 入俗離山하야 訪公하고 臨別에 期以明年八月十五日에 會伽倻之海印寺러니 及期에 大雨連日이라 南冥이 冒雨而行하야 及至寺門에 公已到하야 方脫簑衣云이러라
先生所友 曹南冥，徐花潭，李土亭。皆間世名賢。先生與南冥最爲莫逆交。蓋南冥有壁立千仞底氣象。而先生濟以溫厚。
133 崔壽城 猿亭
公이 磊落不羈하고 受業於金寒暄堂하니라 韓汲이 任江陵府使하야 以贓으로 抵罪하고 有女未歸하되 人人이 羞與爲婚이어늘 公이 自請爲婿하니라 時俗尙大袖하야 其制甚濶이어늘 公이 令縫造窄袖衣하야 僅容一臂하니 盖無人世宦遊之意而務異於衆하야 以玩一世하니 亦奇偉之士也라 金老泉湜 與趙孝直(光祖) 金元冲 金大柔等으로 會話할새 公이 忽自外至하야 長立不揖曰可飮我一器酒하라 卽與之하니 快飮하고 浮白曰吾乘敗船하야 値颶風하야 幾溺死하니 心甚怖悸러니 今飮酒釋然矣로다하고 不辭徑去하니라 左中이 甚怪之한대 孝直曰 敗船之喩는 指吾軰也라 顧諸君은 不知耳니라 未幾에 遭己卯禍하니라
猿亭磊落不羈。時俗尙大袖。其制甚闊。公令縫造窄袖衣。僅容一臂。蓋無人世宦遊之意。務異於衆。以玩一世 裨官雜記 世節爲丞旨。猿亭在鄕。感慨時事。勸乞外任。世節以其言上告。竟置極典。 同上
金老泉湜。一日與靜庵，冲庵諸人會話。公自外至。長立不揖曰。可飮我一器酒。卽與之。快飮浮白曰。吾乘敗船。値颶風幾溺死。心甚怖悸。今飮酒釋然矣。不辭徑去。座中甚怪之。靜庵曰。敗船之喩。指吾輩也。顧諸君不知耳。未久禍作。其言果驗。人皆服其先見。南衮嘗以山水圖。寄冲庵求題
134 成悌元 東洲 聲極悽咽
成運이 隱俗離山할새 曹南冥이 嘗來訪山中이러니 東洲 適在座라 及至相會에 南冥東洲初面接話하고 親熟이 有若舊交하야 同歡數日하니라 將行에 東洲預設餞席于中路하고 獨追而送之할새 南冥執手泣別曰君我俱中年에 各棲異鄕하니 更面을 何可期耶아하더니 東洲未幾에 下世하니라
公이 嘗居草亭할새 李土亭이 來訪하야 偕往 申遵美 亭上하니 申이 設小酒라 有一男子善謳者하니 命歌之러니 未盡曲에 公이 途命止之하고 送還其人於家하니라 座上이 莫知其然이어늘 公이曰聲極悽咽하니 似有喪故로 不可與樂也니라 旣而오 聞之하니 男子之母在遠하야 訃音이 是夕來云하니라
成運先生隱俗離。安靜恬淡。琴書自樂。曺徵士健仲植。常來訪山中。子敬適在坐。及至相會。健仲與子敬。初面接話。親熟有若舊交。同歡數日將行。子敬預設餞席于中路。獨追而送之。執手泣別曰。君我俱中年。各棲異鄕。更面詎可期耶。成子敬未幾下世
東洲嘗居草亭。李土亭來訪。偕往申翰林遵美亭上。申設小酒。有一男子善謳者。命歌之末盡一曲。東洲 遽命止之。送還其人於家座上。莫知其然。東洲曰。聲極悽咽。似有喪故。不可與樂也。旣而聞之。男子之母在遠。訃音是夕來云。
135 曹植 南冥
公이 聞河宗의 妻失行事하고 與龜岩으로 論議不同하고 至於絶交하니라 時에 盧蘇齋 丁外憂하야 守制尙州할새 聞之曰 南冥이 平生에 不受官爵하고 高蹈物外어늘 一婦人失行이 有何所關而乃與朋友絶交오 此不可曉로다 南冥門人柳宗智 卽以蘇齋之言으로 告公한대 公曰 蘇齋는 只聽傳聞之言하고 不深知我之本情이라 故로 有如是之言이니라
公이 有藻鑑洞燭하야 人無能庾匿이라 有新進少年이 踐淸班하야 擅盛譽러니 公이 一見하고 告人曰 觀其挾才自恃하고 乘氣加人하니 異日에 賊賢害能이 未必不由此人이로다 하더니 其後에 果登崇位하야 弄法行威하야 士類殲焉하니라 李芑 嘗出使岺外할새 芑曾以㐂讀中庸으로 爲時所推라 以書로 抵先生하야 論義理疑處하니 答曰 相公以植이 棄擧業하고 入山林하니 意或積學有見 而不知被欺己多矣니다 此身이 多病하야 仍投閑靜하야 只爲保得餘生이오 義理之學은 非所講也니다 遜辭靳避하니 實有深意라 芑卒爲乙巳兇魁니라
南冥以河宗嶽妻失行事。與龜巖論議不同。至於絶交。蘇齋聞之曰。南冥平生不愛官職。高蹈物外。一婦人失行。有何所關。而乃與朋友絶交。此不可曉。南冥門人柳宗智。以蘇齋之言告南冥。南冥曰蘇齋只聽傳聞之言。不深知我之本情。故有是言云
南溟曺子建。聞河宗嶽妻失行事。與龜岩論議不同。至於絶交。時蘇齋丁外憂守制尙州。聞之曰。南溟平生不愛官爵。高蹈物外。一婦人失行。有何所關。而與朋友絶交。此不可曉。南溟門人柳宗智。卽以蘇齋之言告南溟。南溟曰。蘇齋只聽傳聞之言。不深知我之本情。故有如是之言云。
藻鑑洞燭。人無能庾匿。有新進少年。踐淸班。擅盛譽。公一見告人曰。觀其挾才自恃。乘氣加人。異日賊賢害能。未必不由此人。其後。果登崇位。陰結兇魁。弄法行威。士類殲焉。又有士子。有文藝未第。其人陰猜媢嫉。先視賢人。公偶見於群會中。退而語友人曰。吾察於眉宇之間。而得其爲人。貌若坦蕩。中藏禍心。如使得位逞志。善人其殆乎。友人服其明。每値國諱。不聆樂啖肉。一日。有三名䆠。請公會佛寺張飮。公徐言曰。某大王諱辰。今日是也。諸公豈偶忘之耶。左右失色驚謝。亟命退樂去肉。酒一再行。乃罷。天性篤於孝友。居親之側。必有婉容。以善爲養。悅其心志。衣柔膳甘。亦莫不具。其在服。哀慕泣血。不脫經帶。晨夜。身未嘗不在几筵之側。雖遘疾。亦莫肯退就服舍。祭必備物。烹調之宜。滌拭之潔。不以獨任廚奴。必躬親視之。有吊慰者。必伏哭答拜而已。未嘗坐與之語。戒僮僕。喪未終。勿以家事冗雜者來諗。與弟桓友愛甚篤。以爲支體不可解也。同居一垣之內。出入無異門。合食共被。怡怡如也。捐家藏。分與兄弟之貧乏者。一毫不自取。聞人遭死喪之威。痛若在己。狂奔盡氣。如救水火。轉出貨力。猶棄粃稗。不能忘世。憂國傷民。每値淸宵皓月。獨坐悲歌。歌竟涕下。傍人殊不能知之也
李芑嘗出使嶺外。芑曾以喜讀中庸。爲時所推。以書抵先生。論義理疑處。答曰。相公以植棄擧業入山林。意或積學有見。而不知被欺已多矣。此身多病。仍投閑靜。只爲保得餘生。義理之學。非所講也。遜辭靳避。實有深意。芑卒爲乙巳兇魁。
136 李之菡 土亭
公이妙歲에 受易於徐花潭하야 僑寓隣舍할새 主婦頗有姿色하야 促其夫行商하니 其夫恠之하야 佯出而瞰焉하니라 至昏에 土亭이 明燈讀易이러니 主婦坐其傍戱之하되 土亭이 不顧而戱之不已라 土亭이 據理呵責하니 主婦久乃垂頭㛱泣이로라 其夫夜叩花潭門曰 來此學聞之士는 眞聖人也니다 具陳其由하니 花潭이 與之往聽하고 不覺竪髮니라 明日에 花潭이 謝曰 公은 敬德之師오 非敬德之友也라 而况受業耶아
公이 與李珥로 相知甚熟하니 珥勸從事性理之學한대 公이曰我多欲하야 未能也로라 珥曰勢理芬華聲色財利는 皆非吾丈所貪也니 有何欲하야 可妨學問乎아 公이曰 豈必名理聲色이 爲欲乎아 心之所向이 非天理則皆人欲也나 吾㐂自放而不能束以繩墨하니 豈非物欲乎아
李土亭妙歲。受易於花潭。僑寓隣舍主婦有姿色。促其夫行商。其夫恠之。佯出而瞰焉。至昏土亭明燈讀易。主婦坐其傍戱之。土亭不顧。而戱之不已。土亭據理呵責。主婦久乃垂頭愧泣。其夫夜扣花潭門曰。來此學問之士。眞聖人也。具陳其由。花潭與之偕往聽。不覺竪髮。明日謝土亭曰。公敬德之師。非敬德之友也。而况受業耶。
與栗谷相知甚熟。栗谷勸從事性理之學。先生曰。我多慾。未能也。栗谷曰。聲利芬華。皆非吾丈所屑也。有何慾可妨學問乎。先生曰。豈必名利聲色爲慾乎。心之所向。非天理則皆人慾也。吾喜自放。而不能束以繩墨。豈非物慾乎
137 朴英 松堂
公이 出身武藝하야 倜儻有豪氣라 新堂鄭鵬이 知其有遠大之器而未得啓鑰之方이러니 一日 公이 設酌하고 請新堂于江滸라 公이 醉倒在地하니 新堂이 中夜에 起而歎曰 武夫一生이 甚可哀也로다하고 咄咄良久라 公이 惕然驚悟曰小子請聞先生之敎니다 新堂이 曰 丈夫生世하야 抱負極大어늘 醉生夢死하니 豈不哀耶아 公이 自此謝絶外事하고 就新堂하야 專心學問하니라
一日 金吾郞이 以公謀反으로 拿以去하야 抵獄受訊하니 骨節이 皆碎라 公이大呼曰 何人之告耶아 推官이曰 某人之告也라 又呼曰 若然則與此人結怨者 慶州府尹柳仁淑이 甚於我하니 柳仁淑亦被拿則吾可以得生矣리라 中廟方親鞫聞而問之曰何也오 公이曰此人이 僞造文記하야 欲奪人田地하야 就訟於金海러니 理屈見黜하고 慶州柳仁淑則怒其奸譎하야 報監司刑推故로 怨深於我也니라 王이 遂問柳曰爾知某人乎아 爾爲某人所告矣이니라 柳始知之하고 其對果同이라 鞫其人하니 無辭而服이라 乃反坐하니라
松堂少時。出自武藝。倜儻有豪氣。新堂知其有遠大之器。而未得啓鑰之方。一日。先生設酌。請新堂于江滸。先生醉倒在地。新堂中夜起而嘆曰。武夫一生。甚可哀也。咄咄良久。先生惕然驚悟曰。小子請聞先生之敎。新堂曰。丈夫生世。抱負極大。醉生夢死。豈不哀耶。先生再拜曰。先生之意。小子已聞梗槩。願畢其說以敎之。新堂曰。古人爲學次第。豈有他耶。君先看小學。且讀大學。使根基有所牢固。然後爲學庶不差矣。先生曰。某雖不敏。敢不佩服。先生自此謝絶外事。專心學問。一以斯文自任。
金吾郞以公謀叛拿以去。抵獄受訊。骨節皆碎。公大呼曰。何人之告耶。推官曰。某人之告也。又呼曰。若然則與此人結怨者。慶州府尹柳仁淑甚於我。柳仁淑亦被拿。則吾可以得生矣。中廟方親鞫。聞而問之曰何也。公曰。此人僞造文記。欲奪人田地。就訟於金海。理屈見黜。慶州則怒其奸譎。報監司刑推。故怨深於我也。上遂問柳曰。爾知某人乎。爾爲某人所告矣。柳始知之。其對果同。鞫其人。無辭而服。乃反坐。公之學。造詣精微之域。邃於易理。又善察言觀色。天文地理。性命算數。無不通會。自被刑之後。博觀醫書。著經驗方活人新方等書。行于世。
138 金安國 慕齋
公이 與成世昌으로 同賜暇湖堂할새 二公竝直이라 成公은 素豪富하야 衾枕이 俱用紵紗하야 極其華侈하고 公은 素窮約하고 性且不㐂奢하야 布被木枕으로 蕭然若寒士라 成公이 愧甚하야 終夜不安寢하고 抵明에 還家語夫人曰 國卿이(公字) 若笑我之侈則吾豈如是抱媿乎아 亟命易以樸素之物하야 乃敢同宿하니라
慕齋與成右相世昌。同賜暇湖堂。二公竝直。成公素豪家。衾枕俱用紵絲。極其華侈。慕齋素窮約。性且不喜奢。布被木枕。蕭然若寒士。成公愧甚。終夜不安寢。抵明還家。語夫人曰。國卿若笑我之侈。則吾豈如是抱愧乎。亟命易以樸素之物。乃敢同宿云。
139 金正國 思齋 聽辨不詳 (金安國 弟)
時에 有賤人者하야 告兵判柳聃年等이 謀逆하야 今夜에 會闕門而散也니다하니 其實은 告者 造意告以判書言藉邊警事하야 遍告于同知及他武班人하야 使之會于闕門하니 以此構成事迹欲實所告하야 以邀賞也 上坐思政殿하고 禁府堂上及三公이 入侍라 時에 公以問事官으로 入參이라 有內禁閔崇英者當告問할새 公이 承命하야 鞠問以其夜出入與否則 崇英이 戰慄失措하야 欲諱其來闕事라 公이 潛解之曰 觀今日獄事하니 直則免하고 不直則不免이니 愼勿驚怖而直輸今夜之行止하라 崇英이 解其意하고 直輸不隱하니 事遂歸正하니라 公이 後에 自錄曰 大抵獄事는 聽辨不詳하고 專以辭語之違로 遽加重刑則未有不枉이라 若崇英이 辭錯하야 加刑誣服則判書도 亦不免云云이러라
蓋有賤人告聃年等謀逆。今夜會闕門而散也。其實告者造意邀賞。先以判書言憑邊警事。遍告于同知及他武班人。使之會于闕門。搆成事跡。欲實所告也。有內禁閔崇英者當先問。金承命鞠問以今夜有出入與否則戰慄失措。欲諱其來闕門事。余潛解之曰。觀今日獄事。直則免。不直則不免。愼勿驚怖。直輸今夜之行止。崇英解聽余言。直輸不隱。事竟得正。大抵獄事。聽辨不詳。專以辭語之違。遽加刑訊則未有不枉。若以崇英辭錯。加訊誣服則判書等亦不免逆罪矣。聽獄之難。如是。
140 李珥 栗谷 起冶造鋤
先生의 庶母性悍하고 且喫飮하되 先生이 事之如親母하고 出入必告面하고 晨必湯酒로 適寢所하야 問起居하고 祿俸을 亦不自專하니 庶母後乃感化하니라 先生의 仲兄이 素稟이 迃疎하야 每事를 招先生而使喚之하니 先生이 服役無怠하고 位至二相하되 執子弟禮愈恭하니라 門生이 問曰 伯生員之命을 使子弟로代爲如何오 以先生三達尊으로 執子弟禮 無乃過恭乎이까 先生曰 父兄이 命我하니 我豈敢儼然使他子弟로 代勞乎아 大抵 朋友之間은 過恭非禮나 父兄之前은 過恭이 禮也니라 倘來之物은 非天理也라 位之高下를 非所論也라 况日月이 如流하니 兄沒之後則雖欲執禮나 其可得乎아
公이 以副提學으로 退休坡山(平)할새 崔滉이 歷拜라 公이 待食饌甚薄하니 崔公이 不堪下筯曰 何以忍此寒苦也오 公이 曰日晩이 食하니 不知其苦也로라
嘗居海州에 起冶造鋤하야 賣以自資하니라
庶母性悍且嗜飮。先生事之如親母。出入必告面。晨必湯酒。適寢所問起居。祿俸亦不自專。或有不豫色。則柔辭起敬。懽其心乃已。庶母後乃感化。
事仲兄愛敬俱至。應對服勤。如事嚴父。旣貴如一日。門人或疑其過。先生曰。朋友之間。過恭非禮。父兄之前。行過于恭。禮也。
退休坡平。崔海城滉。歷拜栗谷。對食饌甚薄。海城不堪下筯曰。何以忍此寒苦也。栗谷曰。日晚而食。不知其苦也。出滄浪寓言
栗谷先生居海州。起冶造鋤。賣以自資。義所當爲。大人不恥爲之。出李白沙恒福文集
141 趙憲 重峯 彰吾母過
公이 五歲에 與群兒로 習千字文于林亭할새 有達官이 呼唱而過하니 群兒爭聚觀之하되 公이 獨端坐하야 讀書不輟하니 達官이 大異之하야 下馬詰之하니 公이曰 專心讀書는 父命也니라 達官이 歎賞不已曰此兒他日에 必爲大儒로다 幼時에 繼母金이 待公少恩이라
一日에 往外家하니 外王母 泣言之한대 公이 俯伏聽하고 卽辭歸하니라 久而後에 來省하니 外王母詰之한대 公이曰 前者에 彰吾母過하니 人子所不忍聞이라 故로 不敢來也니다 外王母大奇愛之러라
年五歲。與群兒習千字文于林亭。有達官呼唱而過。群兒爭聚觀之。先生獨端坐讀不輟。達官大異之。下馬詰之。先生跪對曰。專心讀書。父命也。達官嘆賞不已。要判書公相見曰。此兒他日必爲大儒。
平生不食牛肉。一日爲尊長所强。泫然曰。吾父臨終思食。而貧不能供。何忍食之。繼母金待先生少恩。外王母泣言之。先生俯伏聽。卽辭歸。久而後來省。外王母詰之。先生曰。前來彰吾母過。人子所不忍聞。故不敢來也。王母大奇愛之。
重峯先生文集附錄卷之二
142 崔溥(최보) 錦南
溥與宋欽으로 同時在玉堂하야 俱受由(말미,休暇)下鄕하니 相距十五里라 一日에 宋欽이 訪溥於家하니 語間에 溥曰君騎何馬來耶아 宋이曰馹也라 溥曰國之所給은 止于君家니 自君家로 至吾居는 乃私行也라 何至乘馹오 歸朝애 溥啓此意하야 罷之하니라 宋이 來辭於溥則曰 若君年少軰는 後當操心이 可也니라
後에 溥罹戊午禍而謫하고 甲子에被禍니라
崔應敎溥羅州人也。宋正字欽靈光人也。同時在玉堂。俱受由下鄕。相距十五里。一日正字訪應敎於家。語間應敎曰。君騎何馬來耶。正字曰馹也。應敎曰。國之所給。止于君家。自君家至吾居。乃私行也。何至乘馹。歸朝應敎啓此意罷之。正字來辭於應敎。則曰。若君年少輩。後當操心可也。祖宗朝士大夫奉法。友朋勸勵服義。可以想見。 出前言往行錄
143 安瑭 永慕堂
安瑭은 平生에 好食鼈하야 有時求諸三江之漁父하고 亦有聞公之所嗜而來献者하니라 公之未發禍之前에 有小鼈이 如銅鉄하야 廡下枺樓及內外庭中 散行無數하야 不能盡除하고 置甕於庭中하고 拾而投之하야 滿則負甕放之於江이러니 纔及周年에 公之子處謙이 被誣而誅하고 公亦緣坐而死하니 禍生이 非由鼈而是亦鼈妖也라
安相公瑭。平生好食鼈。有時求諸三江之漁夫。亦有聞公之所嗜而來獻。公之未發禍之前。有小鼈如銅錢。於廡下抹樓及內外庭中。散行無數。不能盡除。置甕於庭中。拾而投之。滿則負甕放之於江。纔及周年。公之子處謙被誣而誅。公亦緣坐而死。禍之生非由鼈。而是亦鼇妖也。其家在昭格洞。武科李承宗所居。而壬辰之亂爲倭奴所焚。
144 金淨 冲庵
公은 年富氣銳하고 以身으로 擔國事하야 遇事風生하니人不敢求干以私러라 公之夫人은 乃鄭相光弼之妻姪也라 鄭相이 憂公過剛取禍하야 一日에 延入寢室하야 從容語及에 君子處事에 當存忠厚오 不可大剛하야 乖忤物情이니라 公이 應之曰 吾不能爲此狡態也니다 鄭相이 憮然而罷니라
一日에 南袞이 以禮判으로 訪公하니 公이 已往趙靜庵第라 袞이 仍過靜庵하니 靜庵이 出待廳事하고 公은 在房內不出見이라 袞이 晤語良久에 問曰僕이 問冲庵在此하고 自其家來 願與共晤하니 可得見乎아 靜庵이 開闔하고 呼公出來한대 公이 不知袞尙在하고 曰南小人이 去乎아 袞이 勃然而起하야 於是에 知終不爲士類所容하고 乃爲網打之計하니라
先生年富氣銳。感激知遇。以身擔國事。遇事風生。人不敢干以私。先生夫人乃鄭相光弼之妻姪也。鄭相憂其過剛取禍。一日。延入寢室。從容語及君子處事當存忠厚。不可太剛。乖忤物情。先生應之曰。吾不能爲此狡態也 。光弼憮然而罷 出東儒師友錄
南衮訪沖庵。沖庵已往靜庵家。因轉過靜庵。出待廳事。沖庵在房內。衮晤語良久曰。聞沖庵來此。願與共語。靜庵開閤呼出。沖庵不知衮尙在。卽出曰。南小人去乎。衮勃然而去。知終不爲士類所容。乃爲網打計。出朝野會通
145 李長坤 琴軒
公이 狀貌魁偉라 燕山朝에 以弘文館枚理로 流配巨濟러니 燕山이 常疑公有撥亂之志하고 公이 亦惧其加罪하야 挺身渡海하야 至咸興地하니 購捕日急하야 無以爲計라 托跡於水尺之徒(楊水尺)하니 同類以公不能所事 非笑之러라 有一人이 奇其貌하야 勸其兄妻之以女하니 凡於役作에 必稱懶婿하고 其女助役하야 分勞而善事之하니 賴此寄住者一年矣러라 一日에 有人이 來言 主上이 新卽位하고 大赦하야 開獄門하고 罷諸役하니 歡㐂之聲이 相續於道라하니 公이 聞之色變하야 請於所厚者하야 借得衣冠하고 與其人으로 偕往府中하야 的知反正之事하고 以小紙로付其人曰 今觀監司下人하니 乃我少年時所知者라 授此而愼勿示他人하라 少頃에 官人이 四散하야 尋問李校理而不得하고 不知通刺者爲誰也라 公이 以布褐破笠로 蹲據門隅而自應하니 監司以下諸官이 顚倒趨迎하야 握手相泣하고 各贈衣冠하니儀容이 一新이라 朝廷이 特授校理하야 令所在護送하고 由時로 公之名聲이 聳動一國하고 窮村僻巷도 無不知者러라
李贊成長坤燕山朝以弘文校理。流配巨濟。燕山常疑公有撥亂之志。公亦懼其加罪。挺身渡海。至咸興地。購捕日急。無以爲計。託迹於水尺之徒。以公不能所事非笑之。有一人奇其貌。勸其兄妻之以女。凡於作役。必稱懶壻。其女助役公勞而善事之。一日有人來言主上新卽位。大赦開獄門。罷諸役。歡喜之聲。相續於道。公聞之。請於所厚者。借得衣冠。與其人偕往府中。的知反正之事。以小紙付其人曰今觀監司下人。乃我少年時所知者。授此而愼勿示他人。少頃官人四出。尋問李校理而不能得。一府騷擾。亦不知通刺者爲誰。公以布褐破笠。蹲踞門隅而自應。監司以下諸官顚倒趨迎。握手相泣。各贈衣冠。容儀一新。朝廷特授校理。令所在護送。由是公之名聲聳動一國。竆村僻巷。無不知之者。
146 李延慶 灘叟 版築屠狗之賢
中宗이 嘗召侍臣(承旨)하야 夜對할새 有啓者曰 方今欲致太平일땐 須擢相當代第一人이니다 公이 時爲校理하야 進曰 此는 指趙光祖也니다 光祖誠賢矣나 然이나 爰立作相이 古今이 異宜하니 版築屠狗之賢이 雖出於今之世라도 踐歷不多則人望이 不合하니 必須事業之隆이 信服一世然後에야 可授以大任矣니다
光祖聞之하고 往見延慶하고 泣謝之하니라 及己卯禍作에 南袞等이 錄啓可竄人할새 公이 爲首라 御畢抹去曰 延慶은 予知其爲人이니 勿竄하라
李灘叟延慶爲校理。中廟嘗御夜對。有啓者。方今欲致太平。須擢相當代第一人。延慶進曰。是指趙光祖也。光祖誠賢矣。然今之用人。須踐歷多人望洽。然後可授以大任。光祖聞之。馳見延慶。泣謝之。及黨禍作。南衮李蘋等。錄啓流竄人姓名。延慶爲之首。御筆抹去。且敎曰。廷慶予知其爲人。其勿竄
147 柳仁淑 靜叟
公이 嘗入場屋하야 解其所着團領하고 便服而坐러니 考官이 招責之하고 因拘公於懸題板하고 久而不釋하니라 公이 黙構文思하고 內自沈吟하야 立成一篇하니라 以足劃沙算句之多少 考官이 至日暮하야 始釋之하고 遂令至前而謂曰汝若有作이면 可於階上書呈이니라 因不禁火하니 公이 卽索紙畢하야 寫之러니 榜出에 爲第一이러라
乙巳之禍에 自盡曰 蘇軾이 願子愚魯러니 吾亦願吾子孫不學無知也로라 聞者掩淚러라
148 朴光佑 蓽齋
公은 乙巳禍에 受杖하고 配鳳山에 纔出敦義門而卒하니라 臨絶에 有一友人이 就與之訣할새 其人掩袂垂涕하야 不忍相對라 公이 獨怡然曰捨生就義에 俯仰無怍이로다 第門戶零替하고 諸兄이 已沒하니 哀吾三兒는 非君誰托고 識字憂患은 於吾可鑑이라 人而不學이면 未免面墻矣니 望須我死之後에 撫我有孤하야 敎以學業하고 勿事科場也하라
149 高敬命 霽峯
壬辰亂에 公이 居光州之村舍하야 與子從厚因厚及金千鎰로 共圖興復하야 起義兵하니 壬辰之恢復은 由於湖南之保全이오 湖南之保全은 由於諸義兵之起오 諸義之起는 由於高霽峯之首事오 金堤郡守鄭湛 李福男 黃璞 金德屹 趙憲 同福縣監黃進之起 皆賴湖南之軍卒이니라
150 金德諴 醒翁
公이 少時에 乘船하야 往白川(배천)할새 夕泊通津地하니 風雨暴作하야 船幾覄者數라 人皆仆伏하고 沙工이 叫哭失措하되 公獨危坐不動이러니 向曉에 漂泊于豊德港口하고 天明視之則仆者未起而渰死者三人이러라
光海朝에 配南海하야 到所七日에 禁府都事 先文이 至하니 人皆謂將以處公也라 公이 自念必有賜死之命하고 招官吏하야 戒以凡事하고 須預備以待라하야 令奴僕으로 與粥以進하고 神色怡然이 正坐達夜하고 爲書於家하야 以訣하니라 翌日에 都事至하니 乃移配北方也니 其不動於死生이 如此하니라 過北靑이라가 見鰲城하고 言及此하니 鰲城이 笑曰吾儕所犯이 俱是重律이니 朝廷이 若有賜死之擧則 歲所甘心이나 至於粥飯하고 以待都事之來은 吾所不能이로라 君은 可謂冥頑矣로다
十月乘船往白川。夕泊通津地。風雨暴作。船幾覆者數。人皆仆伏。篙工叫哭失措。公獨危坐不動。向曉漂閣于豐德港口。天明視之。則仆者未起而渰死者三人。
其初配南海也。到所七日。禁府都事。先文至。人皆謂將以處公也。公自念必有賜死之命。招官吏。戒以凡事須預備以待令。奴僕具粥以進。神色怡然。正坐達夜。爲書於同知公以訣。翌日。都事至。乃移配北方也。其不動於死生如此。過北靑。見鰲相言及此。鰲相笑曰。吾儕所犯。俱是重律。朝廷若有賜死之擧。則勢所甘心。至於粥飮。以待都事之來。吾所不能。君可謂冥頑矣。
其初配南海也。到所七日。禁府都事。先文至。人皆謂將以處公也。公自念必有賜死之命。招官吏。戒以凡事須預備以待令。奴僕具粥以進。神色怡然。正坐達夜。爲書於同知公以訣。翌日。都事至。乃移配北方也。其不動於死生如此。過北靑。見鰲相言及此。鰲相笑曰。吾儕所犯。俱是重律。朝廷若有賜死之擧。則勢所甘心。至於粥飮。以待都事之來。吾所不能
댓글 없음:
댓글 쓰기